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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云作画,惊雷成歌

【薛晓】恶徒(二十三)

    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。譬如你一生孤寂,便是梦里都无人相会,然倘若你好容易寻到那心安之所,只求一场安眠,偏又旧梦繁杂,故人故事纷至沓来,无一刻清净。

    薛洋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金光瑶,一剑将人斩得粉碎。

    又是幻影。

    他闭目等待虚幻的鲜血淡去,又去看人群之中的白色身影,那人仍背着身不紧不慢的走着,头也没有回。

    那是谁?不知道。可能是个傻子吧,他想。

    可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个人不同,在擦身而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他总能一眼发现这个人,那人不紧不慢的走,他就不紧不慢的跟着,既不肯过于靠近,也不愿意远离。

    孟瑶说他疯了,他回了一剑。

    常萍说他傻了,他也是一剑。

    现在又有个高个子黑衣服道士挡住他:“看看你自己,只有瞎子才看得上你!”

    看得上是什么意思?他浑噩的过分,只知道不是好话,又是一剑砍过去,这次这个道士碎了却没有消失,而是化作无数的乌鸦一下子飞起来,就像他小时候在母亲尸体边上见到的一样。

    “你配不上他。”

    “配不上他。”

    “配不上……”

    鸦群聒噪着,他闭眼发出一声大喊,一剑向四周荡出去,剑气四散,鲜血黏腻,糊了他一身,可他也终于伸手够到了那个人,抓住他的臂膀狠狠拽过来,那人的白衣却已经被不知谁的血染的红透,宛如村里喜娘的嫁衣。

    “放开我……”那个人的声音宛如叹息。

    “想都别想!”他吼了出来,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。

    那人并不应他,胸口却透出一截剑尖。

    “晓星尘!!!不!”

    “快放开我!薛洋!”声音真实而焦急,剧烈的头痛袭来,薛洋猛地睁开眼,这……这是什么情况?

    不知何时,他们挂在洞壁半空,湍急的浊流从身下飞驰而过,他的身子不知用什么法子,被人固定在唯一一处摸得到的突起上,而晓星尘就没这么好运,霜华在洞壁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却也没能阻止他的身子被冲的向后漂起,幸好他刚刚抓住了他!薛洋既惊且怒,他不但没有放开,还用蛮力将人又向上提了一把。

    “你别想甩开我!晓星尘!我把他们都杀了!”少年面目狰狞的将人向上提。

    “什么?谁?你又想杀谁?你快放开我,我自有办法!”晓星尘也急了,这股湍流来的太急,他用来固定薛洋的符咒备的匆忙,并不能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太久,薛洋刚刚昏睡中忽然发力,他不得已只好松手用霜华在旁边上寻找支点,谁知这洞壁并不怎么吃得住劲儿,竟一下开了一个大口子,人也滑出去一截,幸好薛洋一把抓住他,这才没有掉下去。

    “谁都不能碍着我,我都杀了!你也一样!”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愤怒,手上的力气大的出奇,晓星尘的手臂被他拽的生疼。这样下去,两个人都要完蛋,可眼见他这疯魔模样,劝是无用了,道士一狠心,手底心决一动,一道剑气向着紧紧拽着他的手臂袭来。

    “晓星尘!你敢!”薛洋本能的去拔降灾,剑出鞘,才发现手上劲力松了,那白衣道士,一下子不见了身影。

    降灾?不是被你封印了不能用了么,你不是说除非杀了你,否则都不会解了这封印么?急速奔行的水流震的洞壁发抖,降灾轻颤,淡红色的剑身上映出少年猩红的双眼。

    骗子!

    剑锋倒转,晓星尘绝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,红影划过,那处脆弱的突起应声而断,少年坠入那湍流之中,不但不挣扎,反而如水蚤一般,不断在湍流中的杂物上借力,半漂半跳,加速向白衣道士消失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当初是你说让我别松手的,晓星尘,敢骗我,门都没有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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